我喜欢你的礼物,所以我把碍事的旧东西扔掉了!他们真该死啊!
“本来并不打算提前给你的,但是……” 旗木朔茂并没有去打探对方的隐私,毕竟人与人之间最忌讳的就是交浅言深,纵使自己与对方确实是世俗意义上最紧密的关系,但藤原雅仁的那一面所属的一切对方并没有允许自己去触碰。 他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又用了布袋包裹的小盒子,在狗郎被吸引过来的目光下,旗木朔茂拆下来为了避免包装出现划痕的袋子,再将盒子打开。 “那就先送给你吧,过几天应该就是你的生日了。” 在狗郎怔愣的目光下,旗木朔茂将装着一对银色耳环的盒子递给了狗郎,因为光线不足,狗郎拿起来就着月光才看清了耳环上纂刻出的细致纹路是蛇的鳞片——是一对被做成了环形的蝰蛇,背部的鳞片锐利凸起,最巧妙的是眼睛镶嵌着很小颗的青色宝石。 和他眼睛的颜色很像。 “我回来的时候路过了首饰店,刚好看到这对耳环,我想起你一直都带着一对金色的,有耳洞,而且这个元素我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下来了。” 旗木朔茂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本来还苦恼要不要去给你定制一把刀什么的,但看到这个就一时冲动买回来了,我不太清楚你会不会喜欢……不喜欢的话,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再去准备吧。” 补办身份证明再去婚姻登记的时候,旗木朔茂曾看过对方填写的部分信息,若是名字可以编造的信手拈来,出生年月也很可能是假的,可狗郎当初填写的日期是10月27日,这并不像一个随手捏造的日子,从对方的起名风格来看,1月1、2月2、7月7、或者10月10、11月11这种数字的可能性更大,但偏偏不假思索地填写了这种不太顺口的日期,所以大概率是真的吧。 “回去的时候再一起去出去吃点什么?”旗木朔茂眼睛映着细碎的月光望向狗郎的表情:“有什么想吃的店?正好我也不想去做饭,有开心一些吗?” 狗郎直直地盯着耳环,不知道想着什么,旗木朔茂有些局促,但还是没做做声,静静等着对方的评价。 “不打算提前给我……是什么意思?” 没有摸清对方想表达什么,旗木朔茂谨慎地只从字面上去解释:“想等到你过生日的那天……再送给你,想着应该会是个惊喜吧,虽然不太贵重,但毕竟是心意……” 旗木朔茂像是怕尴尬一般,提前降低自己的预期,用一种打趣样的姿态紧接着说道:“你该不会是认为随便买的、又不是很贵重的东西,将其包装成心意送给别人,对方收到了也不会觉得惊喜吧?” 在狗郎的脸上看不出对提前收到礼物的开心,他用手指抵在唇上沉思了一会:“我确实在思考我应该对你送给我的这个该抱有怎样的态度,我该怎么和你讲清楚我没有按照你预期的反应进行反馈呢?我想一会,我捋顺一下思路。” 旗木朔茂不是很擅长应对这种无法预测反应的性格,但也好在没有产生太多因为对方的行为完全超出他想象的每一个可能而忐忑的心情,可一直等着太像被审判了,他突然缓和气氛似的笑了下,然后抬起手指碰了下狗郎的耳垂—— 狗郎目光从耳环上转了过来,看着期待得到反馈的旗木朔茂露出了好像小狗一样的表情,因着没有被拒绝,旗木朔茂又主动表现亲昵一般手指又摸了摸对方的耳垂,金色的耳环摇晃着反射着月光而凸显出金属的质感。 “你带耳环很好看。”旗木朔茂再笑了一下,带着讨好,但并不卑微:“所以给你买了,不要话说的太重哦,要是苛责别人的心意,会让别人很受伤的。” “如果你想说不喜欢的话,别说太多哦,只要告诉我你还想生日当天再收一份礼物,好不好?” 荒芜的野外昼夜温差有些大,从旗木朔茂口鼻处呼出的气逐渐有了白雾,再加上旗木朔茂放低姿态下垂下的眉眼,好像很难拒绝那双真诚的眼睛。 “好不好啊?不要对我说太重的话,可以吗?” “……你是在撒娇吗?” “不可以嘛?” 旗木朔茂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还变本加厉地双手合十,歪着头摆了摆手:“就是在撒娇,你好像很吃这套,所以拜托啦,三十岁的人这个样子很难为情的,好在只有你能看到。” 狗郎本来准备好的话突然说不出来了,支吾地重新打了回去,重新组织了措辞:“不是不喜欢……也不是喜欢,就是……不是很明白过生日准备生日礼物,为什么要瞒着?一般不都会要提前很久就要准备吗?告知能通知的所有人,然后要准备大餐,准备舞会,过生日我记得还要放烟花,然后会有很多人会送贺礼……” “以及惊喜?本来就是会在生日的时候收到的,只是不一定能知道送的东西是什么而已,而且按照情理来说,提前告知我要送你礼物,难道不就能从知道的那一刻起就期待着并开心吗?为什么要瞒着到生日那天,以为不会送的人突然送了,是惊吓吧?” 旗木朔茂好像从未从这个角度想到这个问题:“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你描述听起来好像会更热闹更开心唉?” “并没有多么开心,流程太复杂了,会厌烦吧?”狗郎纠结着挠着头:“尤其是家里人要是很多的话,还不在一个日子过生日,每年每个人都要这个样子真的麻烦死了!” “哇……”旗木朔茂却忍不住感叹:“可是听起来很令人羡慕啊,我就不知道生日可以这么过啊。” “毕竟我很小就没有父母了,也没有兄弟姐妹,年少的时候也不会有人提前很久就为我准备礼物,只为在一个对我自己都没有什么太大意义的日子送给我。” “所以当第一次意外收到礼物时的那个心情,很难忘的,于是我便一直这么认为了——偷偷在对方生日的那天送礼物,对方会很惊喜。” “你的家人真的很爱你啊,即使家庭成员那么多,却也每个都不落……那等你过生日了,我们也热热闹闹地给你过生日?” 狗郎避开对方的视线,将耳环从盒子中拿出放在手心:“所以,当接收到意想不到的人送的礼物,就是会很开心很开心对吗?” “呃,可能……?也要看不同人的性格吧,如果你不喜欢……” 狗郎直接麻利地动手摘下自己一直戴着那对的耳环,一边打断旗木朔茂的话:“不同的情况,会有不同的形式,但心情都是一样的,没有哪个方式是最好的最正确的,对吗?再者,收到别人的心意,不论方式,都要尊重对方,因为被喜欢的心意要是被辜负是不可饶恕的……” 狗郎摘下了金色的那一对,再在旗木朔茂的面前换上银色的那对,他望着手里换下来的这一副:“这是我母亲在我十八……在我八岁生日的时候送给我的!” 听到狗郎这么说,旗木朔茂瞬间慌了:“那、那你别换了,这可是你母亲给你的,要不我给你串成项链……” 突然,狗郎将放着耳环的手攥紧,以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坚定目光注视着旗木朔茂,把旗木朔茂看得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狗郎一字一顿地说着:“但我说过!我的父母!我的兄弟姐妹们!都死了!我!现在和你一样了!所以你的这个方式很好!我现在非常开心!” 在旗木朔茂本能的伸手阻拦下,狗郎扬起手扭腰蓄力,狠狠地将手中的旧耳环抛得老远。 旗木朔茂不自觉瞪大了双眼:“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狗郎平静地双手叉腰,面对着他抛出母亲给他十八、啊不、是八岁时生日的礼物抛出去的方向,感受着呜咽着刮得他脸生疼的冷风,这般说道:“这同样是一个很难忘的礼物,我很难忘,也很激动。” 旗木朔茂也望向他扔掉旧耳环的那个方向,视线巡视着远处的地面,然而什么都看不到,他有些崩溃地开口:“你也不用这样啊!为什么要把旧的扔掉?” “我在表达我很喜欢你的礼物,看不出来吗?” “这算什么表达?” “这对碍事的旧东西,影响到你给我买的惊喜礼物了,没看到这对银光闪闪、做工精细、也有着独特元素的耳环没有地方带了吗?所以我把碍事的旧东西扔了!它们真该死!占着地方会让我没法戴上你送给我的耳环!” 狗郎眉头紧皱,面容严肃:“我喜欢你,也喜欢你的礼物,也很开心,谢谢你。” “从今天起,我耳朵上的这个位置,只属于它了!” 可是你这幅表情,以及这种行为,真的很令人担心你的精神状态啊!你不至于为了我送的东西,把自己亲妈给的极具纪念意义的礼物就这么扔了啊!我知道你是在表达你很喜欢这个!但不至于做这么绝啊!太夸张了啊!夸张到有些假了啊!你母亲最后要是知道你为了哄我开心把她送给你的礼物直接扔了,我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啊! 旗木朔茂很崩溃,好吧,可能有一点点感动对方回应自己的心意……可太夸张了啊!夸张到简直令他害怕!虽然知道对方夸张的表达里确实像是在安慰自己……但真的不用做到这种地步!真的不用啊!!! 旗木朔茂反复看了几眼地面,和不为所动的狗郎,最终实在不甘心,走了几步蹲下去寻找地面上一切可疑的痕迹。 “你、你别扔啊,那毕竟是你母亲送给你的,你珍惜一点啊!” “哦,但我现在有更珍惜的东西了,它们可真漂亮啊~如果要是有镜子就好了,带上它们的我一定好看极了~” 狗郎装模作样地用手指托着耳垂上的耳环,做作的语调简直就像某些网络带货主播:“真的太满意了,而且我都说过很多次了哦,我亲人都死绝了,所以死人的东西带了不吉利,对,不吉利!哦~真感谢你送我的耳环~如果不是你,我至今还要戴着那样不吉利的东西,甚至都意识不到呢~” 你母亲可能会觉得我才是那个不吉利的东西! 旗木朔茂扒拉着地面上的枯草和灌木,稀疏的月光下根本看不清那么小的东西,而身后的某个人像是完全沉浸在了那做作的戏码中…… 旗木朔茂翻了一会,实在找不到,他崩溃地跪倒在地上:“你……你这是害我啊……” 声音低得直接被风声盖住,眼见风刮得愈来愈猛,温度也在持续地下降中——放弃?他怎么敢放弃不找? “抱歉……因为这种事来让你们来帮忙……” 旗木朔茂第一次在狗郎面前通灵出了他的几只忍犬:“拜托,请帮忙在这附近找一对金色的耳环……” 在半夜被叫出来加班的狗子们幽怨的目光中,旗木朔茂红着脸指了指在场唯二的人类:“闻一闻他的的味道,然后找一找,拜托,我回去会请你们吃高级罐头的……” 其中某只脸皱巴巴的小狗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凑到主人的身前闻了闻,然后人性化地皱着眉头来到了狗郎面前。 “哇,好丑的狗。” 被某人冒犯的言论激出一头青筋的小狗,看在主人的份上很快的凑上去,闻了下记住气味转身就走。 “呕——!”小狗路过旗木朔茂面前时,发出了类人的作呕声,在旗木朔茂拜托他们后就一直脸红不好意思的目光下,发出暴言:“你都被腌入味了!不要再叫我大半夜出来干这种损害我鼻子的活儿了!” 当通灵出狗时,就预料到会被对方闻到味道上的猫腻,旗木朔茂红着脸支支吾吾:“也没那么夸张吧……” “狗的鼻子是很灵敏的!残留几个星期的气味都闻得到!” 帕克伸出狗爪推了推旗木朔茂的鼻子,强调到:“几个!星期!都能闻到!” “都……都洗澡了……” “停!我不想再被强jian耳朵!我不想听!” “哇,丑狗还会说话。” “狗郎……别……” “啊啊啊!朔茂你这次找对象的眼光也太差了!”